2015年12月12日 星期六

記憶名人堂

記憶名人堂

所謂的「記憶名人堂」,收錄的人物自然無一不是記憶力過人者。而這些人物也有絕大部分,是因為其驚人或駭人的記憶力而被史書及筆記小說所記錄。是因為他們的記憶力使他們成了書籍的記憶本身,是他們的記憶力完成了他們在歷史上的存在。
  在《閱讀的狩獵》中,曾經提到民國第一大才子錢鍾書記憶驚人的故事。他記得在三十年前的北大圖書館中某一本書的某一章某一節的某一段裡讀過一篇有趣的文章。這樣驚人的記憶力,在每一個世代裡固然是不多的,然而若將時間拉長來審視,則古今中外記憶力如此或甚而過之者,雖不至於汗牛充棟,倒也還不至於鳳毛麟角。以下便分門別類陳述這些因記憶超強而名傳千古的人物之事跡。

最細


  記得最仔細,好比錢鍾書的例子一般。不只是記住有這麼一個如何有趣的故事,而且還記得他是在某個地方的某本書的某一段落裡。然而,這畢竟只是一則有趣的故事。北宋初期人陳彭年因為「博學強記」而被任命為定陵縣令,宋真宗曾突然問他:「墨智、墨允是什麼人?」陳彭年不假思索的答道:「就是伯夷、叔齊兩人也。」又問:「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答曰:「《春秋少陽》。」於是宋真宗便派人去秘閣中取來這本書。陳彭年隨即讓那人在該書的「第幾版」(相當於今日書籍型態的第幾頁)中尋找,果然就找到了這條資料。然而,這畢竟只是一則隱匿的資料。
  聖奧古斯丁在〈談靈魂的起源與本質〉一文中提到一名記憶力非凡的同學,他能夠隨時寫出已經唸過的文章或將其中的文句隨意加以重組。奧古斯丁說,這個人可以隨時用「迅速、有條理」的方式,背出古羅馬詩人維吉爾每部作品的倒數第二節詩行,假如接著要求他背出每部作品的倒數第三節,他也能照辦無誤;而如果要求他隨意朗讀出已經背誦過的羅馬演說家西塞羅的演講,他也可以辦到。然而,這畢竟只是二個人的有限文章。
  唐宣宗號稱強記,宮中那些清洗廁所、打掃庭院共為數上百的僕役,他見過一次就能記住他們的姓名及職責,當有某些事情需要處理時,他都能準確無誤的說出:「叫某人來,派他去做某件事。」宦官宮婢因此把他當成了神來看待,至於公文書上曾經提到的眾多刑獄卒吏的姓名,他一看也都能記下來。然而,這畢竟只是幾百個人的姓名與職責。
  唐太宗曾經派人寫作《列女傳》以裝飾屏風,因適逢戰亂過後,一時找不到書,虞世南當時在旁,便將它默寫了出來,一個字都沒有遺漏。然而,這畢竟只是一部四萬餘字的書籍。
  宋真宗時的學士杜鎬同樣是博學強記。凡是皇帝需要取書進行檢閱時,他一定先告誡取書的小吏,「某事在某書第幾行」,準確無誤;至於士大夫們寫書時有古事不明白的,一問他,沒有不能得到答案的。因而被當時人稱為「杜萬卷」。



(宋版《金石錄》後序。字如李清照其人,飄逸婉約、楚楚動人!)


  南宋女大詞人李清照與酷好金石文字的丈夫趙明誠兩人皆博學強記,以致於每次吃完飯後,總要拿記憶力來做消遣娛樂的遊戲。遊戲規則是由某人先指著堆積如山的書籍,告訴對方「某事在某書第幾卷、幾葉、幾行」,以有沒有猜中來作為飲茶先後的判據。比賽的結果,或許是太有趣了,常常是兩人舉杯大笑,然後把茶都抖掉了,最後誰也沒喝著。
  於是,我們可以知道:記得最仔細的,當屬杜萬卷、李清照、趙明誠三人。

最多


  記得最多,強調的是記憶容量的問題。前面提及的陳彭年、杜萬卷、李清照等人,當然也都算是記憶的相當多了,否則哪能就這麼隨意的指出某事在某書的第幾頁第幾行呢!然而上文強調的是仔細,此處強調的卻是數量。那麼誰又是記得最多的人呢?
  法國歷史學家兼年鑑學派第二代的代表人物布勞岱爾,他在二次大戰期間被囚禁於戰俘營中達五年之久,他在這五年中憑著記憶完成了《菲利普二世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地中海史》),時間上含括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在位時期(1556-1598),空間上圍繞著整個地中海區域,是部厚達千頁的博士論文。1949年,分上下兩卷出版後,造成轟動,被公認為經典之作。然而這樣的記憶量固然驚人,但書中卻並非是一對一的精確性記憶陳述,尚包含有作者個人的分析、看法,而事件上的記憶也遠比一對一的精確性記憶來的容易許多。
  北宋道士楊大均精於醫術,能默背《素問》、《本草》、《千金方》,對於其中記載的藥名及分量,都能不遺漏任何一字。其中篇幅最少的《素問》,其字數就有七萬五千多字;就更別提,那成千上萬的本草藥性、主治用途及藥劑配方等劑量的知識了。
  1084年,北宋神宗饒州童子朱天賜參加限年十五歲以下的童子科考試,「念《周易》、《尚書》、《毛詩》、《周禮》、《禮記》、《論語》、《孟子》凡七經,各五通(次),背全通(次)無一字少誤。」據統計,這些書共計二十八萬三千字左右。
  同樣是北宋時期,詩人張伯玉,名重一時,因「一飲酒百杯」而被稱為張百杯,「一掃詩百篇」而被稱為張百篇。一日,一個自負記憶過人、喝酒舉世無雙的讀書人,央求朝廷上有聲譽的人幫他寫信引薦。張伯玉收到信件後,高興的說:「先生果然很博學多聞嗎!又能夠抗衡我的酒量。我老了,好久沒找到對手了,沒想到先生竟肯來羞辱我啊!」於是便命人準備酒菜,雙方喝了三十幾杯後,讀書人更是雄辯滔滔,而張伯玉則不為所動。不久,讀書人就不勝酒量,張伯玉才笑著說:「你果然是可取之人阿!然而酒量就只這麼點嗎!老夫當為先生獨自飲用啊。」於是又自己喝了數十杯,這才指著室中的四櫃藏書對讀書人說:「我已衰老又多病,狀況大不如以前了。今日所能記憶的,就只在這裡了。先生試著隨便挑選一卷書,我為你背誦它。」讀書人應了聲好,便去櫃中選書,偶然間挑出了《儀禮》。《儀禮》書中因記載許多古代器物名稱,故既不好懂,自然也就不好讀、不好背。然而張伯玉卻又對讀書人說:「先生可以自行選擇任一段的開頭開始。」讀書人照辦後,張伯玉便順暢的接下朗誦,一字無差。讀書人驚駭拜服。
  由此可見,儘管楊大均、朱天賜的記憶量已經夠驚人了,然而比起這不知有多少本書的四櫃書來,終究還是居於下風的。因此,張伯玉可謂是記得最多的人了。

最快

記得最快,通常也就意味著用最少的次數,或者甚至還包含用最少的感官去接觸所需記憶的資訊。在《大藏經》中記載了兩個人,一個是「讀書不再覽(不用看第二遍)已暗誦」的釋一行,一個是「凡百經書一覽必暗誦、更無遺忘」的釋法常。然而,這畢竟還是以視覺為主的記憶方式。根據心理學家研究,由視覺聯想到聲音,遠比由聽覺聯想到影像來的容易許多。因此,如果單用聽覺,則其記憶難度更難。
  北宋時,一日蘇東坡剛寫完文章便前去拜訪從兄晁補之,對補之自道今日剛好完成了〈溫公神道碑〉一文,還沒有副本流出。雙方喝完茶後,東坡將文章念了一遍。此時,晁之道躲在廳壁後,聽了一次便記全了。東坡去後,晁補之才想要拿出文章給族人一看,晁之道已經一字無遺的將他朗誦了出來。以致被晁補之譽為「十二郎吾家千里駒也」。〈溫公神道碑〉共二千二百七十五字。
  北宋肅王趙樞,與沈元用共同出使金國,被安排於燕山憫忠寺下榻。一日閒暇無聊,兩人便一起在寺中步行參觀,偶然間看到一面唐人碑,其辭都由對偶句組成,共三千餘字。沈元用素來強記,即刻朗誦了一二遍。趙樞則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一邊聽一邊走,好像很不經意的樣子。沈元用回到下榻處後,想要誇炫自己的記憶敏捷,便取來紙筆默寫下碑文,不能記得的就缺空著,共有十四字。寫完後,趙樞拿來一看,便取過筆來,將空缺都補上,沒有遺漏的地方,又改了沈元用四五個謬誤之處,便放下筆來說些其他的話,沒有任何驕傲之色。沈元用不覺驚駭拜服。然而,不管是晁之道或者是趙樞,這畢竟還只是二千、三千的字數而已。
  據《癸辛雜識》記載,三國時,張松奉劉璋命令前去拜訪曹操,曹操並不接禮,只是派了楊修去接待張松。宴會之間,楊修拿出曹操所寫的兵法給張松過目,張松一看便暗背了下來。於是張松為了報復曹操不接禮的做法,便對楊修說這本書蜀中小兒都能記誦,分明是抄來的,哪是什麼創作!於是便將該書從頭到尾,朗誦一遍,並無一字差錯。只是楊修雖然驚駭,倒也不是笨蛋,便說:「公過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只是《癸辛雜識》也只是記載到了張松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並未及《三國演義》第六十回中曹操聽後便將《孟德新書》燒掉一事。而這一後半段的情節,則顯然又牽涉到另一件記憶過人的故事。據《宋人軼事彙編》記載,劉貢父與王安石交遊甚密,每次相遇一定會交談終日才肯罷休。一日,劉貢父前往拜訪王安石,剛好遇到王在用餐,於是他便被僕吏延攬到書房去小坐片刻。劉閒著沒事,看到書桌上有一篇剛完成的草稿,便拿起來看,發覺是一篇討論軍事(論兵)的文章。劉記憶過人,過目不忘,讀過後便將稿子放回原處。但同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以下屬的身分來拜訪參政,若如此直接進入書房小坐,未免有失禮儀,於是便趕緊出來待在走廊上等待。王安石吃完飯後,出來看到劉站在外面,便再次邀請他進入書房坐下。兩人交談許久後,王安石問劉貢父:「貢父最近有寫文章嗎?」於是劉貢父答說:「近日剛寫作〈兵論〉一篇,但只打了草稿還沒寫成。」王問該文章的大概如何,劉便將所看到的文章當成自己的意思說出。王安石以為劉一直待在外面,自然沒想到劉已經窺見過自己的文章;沈默許久後,王便去將自己的文章取來撕毀了。
  羅貫中大概是看到了這個故事,兩相結合之下,便生出了第六十回中曹操燒兵書的故事。而曹操此書則是模仿《孫子兵法》而作,該書字數在五千八百字上下;而據《三國志》裴松之注引《魏書》所說:「(曹操)自作兵書十萬餘言,諸將征伐,皆以《新書》從事。」讀者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張松所見的是這十萬餘言的兵書,因為一個宴會是容不得張松看完十餘萬言的,就算他一目十行,恐怕也要耗時甚久。然而,由此也可合理推知,曹操此書至少也不會小於五六千字。因此,儘管張松仍然以視覺為主,但顯然其記憶力還在晁、趙兩人之上。
  然而,同樣是三國時代的王粲,卻也不讓張松專美於前。據《三國志》記載,王粲有次與人同行,看到路旁有一碑文,同伴問他:「先生能默背下來嗎?」王粲回答可以,便背著碑文背了起來,一個字都沒有遺漏。又一次,王粲看人圍棋,結果棋局被破壞了,王粲便幫下棋人「覆局」(恢復棋局原貌)起來,兩位下棋者都不相信,於是便拿了頭巾將棋局蓋了起來,要王粲另擺一盤。王粲照做後,下棋者將兩盤做了比較,完全相同,不禁嘆服。圍棋的難度是很高的,它盤面上的黑白子數既不固定,落子的位置方位也毫無限制,兼且棋局不如文章般容易理解,因此將王粲的記憶速度與張松並列,恐怕不會有記憶強人對此加以質疑吧!

最單調


  什麼是記得最單調?在此單調也意謂著枯燥,就是所記憶的內容幾乎連一點變化都沒有,而記憶者只是不停的重複記著同一種格式的不同內容,甚者,連格式都一模一樣。
  在前480年的薩拉米斯戰役(Battle of Salamis)裡,那個打敗了波斯王的雅典領袖「地米斯托克利」(前524-前460,Themistocles),據說可以叫出所有兩萬名雅典公民的名字。而那個被打敗的波斯王「薛西斯」(Xerxes I,前519-前465),則可以叫出他十萬軍士的名字。外國人的名字,其組合雖然有限,但顯然還有不少變化,因此這兩位領袖的記憶力是很驚人了,但顯然還不夠神奇。
  1988年,哈爾濱電信局話務員勾豔玲,因熟記一萬五千個七位數的電話號碼,而被收錄進該年的《金氏世界紀錄大全》之中。然而,1979年,日本索尼電器公司職員友寄英哲,能背出圓周率的數值到小數點後第二萬位,到了1987年更推進到第四萬位,是世界紀錄保持人。那種永遠只是從零到九這十個數字在不停的接續之記憶,應該是最單調的了。

最複雜


  記得最複雜,指的是記憶的對象是擁有很多變化的,既非單純的文字,也非單調的數字。而是譬如說,數十種樂器所組成的一支曲子。
  指揮家托斯卡尼尼(Artur Toscanini,1867-1957)記憶驚人,他除了記得一百齣歌劇的歌詞及音樂之外,更記得二百五十個交響樂曲中每個樂器的每個音符。有一次,在一場音樂會中,一位第二低音管手臨上場前才突然發現樂器上的一個鍵壞了,以致於無法吹出最低的音,這位低音管手慌亂中將這個壞消息告訴了托斯卡尼尼,只見托斯卡尼尼沈默了一會兒後,安慰的對他說:「沒關係,今晚的音樂會沒用到那個音。」然而,一山還有一山高。
  唐朝時,著名詩人王維,不僅善於書法、繪畫,更精於彈琵琶,他更曾因演奏新曲《鬱輪袍》而被內定登第。一日,王維前往友人家中飲宴,友人出示一幅新近得到但卻沒有題目標示的《奏樂圖》給王維看,王維看後說道:「這張圖描繪的是《霓裳》樂曲第三疊的第一拍啊!」友人不信,便招集樂工演奏《霓裳》樂曲。樂隊演奏到第三疊第一拍時,友人將該圖人物動作與樂隊一一核對,果然無誤,因此拜服。
  那麼,何以見得王維技高一籌呢!那是因為生於十九世紀的托斯卡尼尼,他所賴以記憶的記譜法早在十八世紀便已成熟,是形象、具體、一對一、無誤差的音位記譜法(五線譜)。而活躍於八世紀、唐朝中期前,大盛於開元、天寶年間的王維,他所賴以記憶的記譜法,卻是發展還遠不完備、抽象、模糊性較大的文字記譜法(工尺譜,甚至是十二律譜)。於是,高下立判。

最難


  記得最難,到底難在何處呢!記憶時,如果專心一致,比較容易將記憶對象牢固的嵌印在腦海中;如果記憶時,還須處理其他事情,甚至進行複雜的心智勞動,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記下複雜的東西,將是極為駭人的。這也就是所謂的難處,而這樣子的記憶最常見於棋類競賽活動中。
  象棋是宋朝初期才逐漸發展完善的棋類,然而下盲象棋的遊戲,卻在不久後便已出現。據《宋人軼事彙編》記載,文天祥是文獻上的首位下盲棋者。一日因夏日炎熱,他便與棋手周子善一同在黃土潭中浮游兼洗浴,游著游著便在「水面以意為枰,行弈(下棋)決勝負」,越戰越樂,一直玩到天黑都未察覺。然而,儘管周子善絕非低手,這畢竟只是一對一的象棋盲棋賽。
  1995年,柳大華在北京同時與十九個人下盲棋,十八勝一和,是世界最高的象棋盲棋記錄。然而,儘管這樣的成績已很驚人,但卻還非下盲棋的最高紀錄。根據《金氏世界紀錄》,矇眼下棋的世界紀錄是由科坦諾斯基(George Koltanowski)所保持,1960年,他在舊金山的費爾曼旅館同時與五十六個對手下棋,締造五十勝六和的成績。然而,儘管這樣的成績已經很駭人了,卻還並非是最高段的境界。與圍棋每一個盤面有三百六十一種變化比起來,相伯仲的象棋與西洋棋,其一個盤面不過三十幾種變化。因此,儘管圍棋界在唐朝王積薪時已有下盲棋的傳說,然而除此外,尚未聽聞有能下十七道或十九道圍棋盲棋者,但若能在每一次對局中將所有落子的先後順序牢記於心,那麼其難度絕對超越矇眼下西洋棋及象棋,而這也正是盲眼圍棋之所以如此困難的緣由所在。
  然而,北宋時人圍棋國手劉仲甫,其能還遠不止此。他在還是碁待詔(陪皇帝下棋者)時,為能挑戰天下能手,而刻意在前往首都的路途中,在錢塘一地駐留了一段時間,每天只是與人下棋。十日來,未見敵手。於是他便開始打出寫著「江南碁客劉仲甫,奉饒天下碁先」的旗幟,並以價值三百兩的銀盆酒器當做賭注,想要誘出當地最厲害的棋手一決勝負。錢塘人一見這狂妄的旗幟,為一挫其威風,便邀集當地精於下棋者齊聚於城北紫霄宮中,湊足了賭注,並選出其中棋品最高的人,以作為劉仲甫的對手。翌日,兩人便開始對局,一開始下到五十餘子時,眾人都以為持白子的劉仲甫很像要吃敗仗了;又下了百餘子後,仲甫的對手也以為快要下贏了,便開始數落起劉仲甫來,以為他太過誇大,並說:「現在局勢已判,黑子當贏得獎品了啊!」仲甫只是回答:「還早呢!」接著雙方又下了二十餘子,此時仲甫突然把整盤棋子都收了起來,一旁觀看的人都鼓譟說:「你這是想要抵賴嗎!」仲甫卻不慌不忙的把手放下並對旁觀者說:「仲甫是江南人,小時候便喜歡下棋,一時好像有點成就,便被人推為國手。然而這幾年來,卻一直被人逼迫,想要舉薦我為翰林。但我心裡卻想著錢塘此地,精於此道的高人無數,是下棋者公推的一個關卡。因此想來這裡一會各位高人,如果僥倖贏了一著,那麼就可以繼續前往首都了。而因我在此地停留的十日裡,已經摸清了所經歷過的對手們的品次了!因此才敢打出這個標示,並非是狂妄僭越啊!」並開始將某日某人某局皆覆局,並指出其導致失敗的失著之處,如此覆了十幾局,旁觀者無不驚愕非常,心裡也開始對他產生好奇。於是仲甫這才開始覆這一局,並指出他剛剛下的最後一子將在二十幾步後發揮功效,以此推算,白子應該贏黑子不下十數路。眾人不信,於是等下到二十餘子時這顆白子果真發揮功效,局終白子勝黑子十三路。眾人這時才徹底服了。
  由此可見,這「最難」的冠冕當由劉仲甫取得。

相關新聞補充

陸最強大腦 小夥子記住上千個隨機數字

發稿時間:2016/01/01 20:52最新更新:2016/01/01 20:52字級:  字級縮小字級放大 
(中央社台北1日電)中國大陸1名28歲的青年日前在第24屆世界腦力錦標賽上,以優異成績獲得「世界記憶大師」稱號。他能在1小時內記住上千個無規則數字。

大陸錢江晚報今天報導,今年28歲的林少波原本是初中的電腦教師,因發現自己學習效率不高,2014年7月上網查詢學習訓練大腦記憶的方法,跟著教學短片裡世界記憶大師介紹的方法,開始自學、自我訓練。

他說,訓練記憶要靠多讀書、多訓練和更多聯想。他平日練習把一些毫無關聯的數字,聯想成圖案,也就是說,在平時生活充用運用右腦圖像記憶法,將陌生的資訊轉化為熟悉的圖像去記住。

如今,他可以在1小時內記住1030個無規則數字、700張打亂順序的撲克牌位置。

第24屆世界腦力錦標賽2015年12月18日在中國大陸四川省成都市舉辦,目前已有200多人獲得過「世界記憶大師」的稱號。

想獲得「世界記憶大師」稱號,須同時達到4標準:1小時成功記憶1000個以上的無規則數字、1小時正確記憶10副以上打亂順序的撲克牌、兩分鐘正確記憶一副打亂順序的撲克牌、10個比賽項目總成績3000分以上。1050101

中國棋手盲棋挑戰25人‧勝率未達標無法創紀錄

2015-11-17 17:22    

(新加坡17日訊)中國象棋高手黨斐(28歲)挑戰“不可能的任務”,為了締造健力士世界紀錄,設下1對25人的蒙目棋目標。不過,健力士世界紀錄大全機構的見證人代表,與棋賽大會負責人雙方看法不一,導致列入世界紀錄的計劃不成功。

中國象棋高手黨斐。
這場備受關注的盲棋極限挑戰賽,由亞洲象棋聯合會主辦、新加坡象棋總會與新加坡福州咖啡酒餐商公會聯合承辦,昨天下午2時在德威路福州大廈舉行。
花逾12小時完成比賽
由於蒙目下棋十分考記憶力與耐力,賽前估計黨斐需花上至少10小時才能完成。
最終,黨斐花了12小時40分,以17勝、5和及3負的成績,在今天凌晨將近3時才完成比賽。
此次盲棋挑戰25名選手,是由黨斐設下的目標。他於2011年曾在中國武漢的賽事中,締造了1對21人的盲棋世界紀錄。
昨天,在座的25人是在賽前通過積分賽的方式選出,其中15人是新加坡選手,另10名參賽者來自馬來西亞。按照傳統蒙目棋賽的方式,通過唱棋人唱出雙方招數。
新加坡象棋總會秘書長康德榮接受聯合早報訪問時說,健力士大全要求黨斐以眼罩蒙眼、執後手(讓對手先開局),並且必須取得80%勝率方能過關,這些條件雖然苛刻,主辦方也只好接受,畢竟那是對方訂立的創紀錄要求。
弈和算輸
可是,大會負責人昨天在跟見證棋賽的女代表見面商榷時,對方同意黨斐執紅子先行,不過卻聲明黨斐若跟對手弈和算輸、25盤棋須勝20盤、對手不能認輸而且必須走完殘局,以及全場不能唱棋,黨斐只能蒙目以手執子行棋。
雙方無法達成共識,列入健力士世界紀錄的計劃因此告吹。
(星洲日報/國際)


最善忘的歷史紀錄

〈列子.周穆王〉:
  宋陽里華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夕與而朝忘;在塗則忘行,在室則忘坐;今不識先,後不識今。闔室毒之。謁史而卜之,弗占;謁巫而禱之,弗禁;謁醫而攻之,弗已。魯有儒生,自媒能治之,華子之妻子以居產之半請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占,非祈請之所禱,非藥石之所攻。吾試化其心,變其慮,庶幾其瘳乎!」於是試露之而求衣;饑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密傳世,不以告人。試屏左右,獨與居室七日。」從之。莫知其所施為也,而積年之疾,一朝都除。華子既悟,迺大怒,黜妻罰子,操戈逐儒生。宋人執而問其以。華子曰:「曩吾忘也,蕩蕩然不覺天地之有无。今頓識,既往數十年來,存亡得失、哀樂好惡,擾擾萬緒起矣。吾恐將來之存亡得失哀樂好惡之亂吾心如此也,須臾之忘,可復得乎?」子貢聞而怪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非汝所及乎!」顧謂顏回記之。

補充


〈後漢書.列女傳〉:
  陳留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博學有才辯,又妙於音律。適河東衛仲道。夫亡無子,歸寧于家。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於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而重嫁於祀。
  祀為屯田都尉,犯法當死,文姬詣曹操請之。時公卿名士及遠方使驛坐者滿堂,操謂賓客曰:「蔡伯喈女在外,今為諸君見之。」及文姬進,蓬首徒行,叩頭請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眾皆為改容。操曰:「誠實相矜,然文狀已去,柰何?」文姬曰:「明公廄馬萬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騎,而不濟垂死之命乎!」操感其言,乃追原祀罪。時且寒,賜以頭巾履襪。操因問曰:「聞夫人家先多墳籍,猶能憶識之不?」文姬曰:「昔亡父賜書四千許卷,流離塗炭,罔有存者。今所誦憶,裁四百餘篇耳。」操曰:「今當使十吏就夫人寫之。」文姬曰:「妾聞男女之別,禮不親授。乞給紙筆,真草唯命。」於是繕書送之,文無遺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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